【凌肖】不是每个人都能叫姐姐
每个小姐姐都有被叫阿姨的经历……
别的男人不可以!!!
但凌肖弟弟可以!!!
(一)
“我老吗?”
“我古板吗?”
“我像个阿姨吗?!!!!”
面对我的素质三连,我的员工战战兢兢地点点头,然后把头摇成了电光毒龙钻。
今天是三八妇女节,是我过过的最郁闷的一个三八节……
隔壁教授姓许,26岁,恋语大学最年轻的教授。
我上司姓李,28岁,是脚踏资本主义伟大产业的大佬。
我学长姓白,24岁,高中时候是闻风丧胆的问题学生,可如今人家连公务员都考进,勤勤恳恳跑在国家发展第一线。
相比之下,我四舍五入勉强20岁的年纪,顶着摇摇欲坠的破公司,每天踩着高跟鞋暴走整座城市,风水日晒,雨打水淋,勤勤恳恳,鞠躬尽瘁……
怎么可能会活的精致!
可这话除了我,谁都不能说!
绝对不能!
可那小畜生居然敢!
(二)
许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蹲在地上抹地,灰头土脸地接了他一通演技满分迫不得已的为难电话。
“钥匙在我门口地毯下,资料在进门左拐鞋柜上,麻烦你了。”
我勾上高跟鞋“蹬蹬蹬”地跑下了楼。
恋语大学是恋语市数一数二的重点一本,作为本市出类拔萃的好苗子,政府部门生怕它长歪,每天又是外交又是资助,捧在手里怕摔了,护在怀里怕闷坏,媒体头条轮流热搜,生怕全国人民不知道它有多好。
我蹲在地上捣鼓共享单车,举着手机一溜地去扫描二维码:到底是哪个缺心货划了二维码!
车轮的声音由远及近,在我背后突然急刹,拉出一条刺耳的尖叫。
“阿姨,您看路么?”
我:“???”
阿姨?!
我低头看我今天的装扮,盐系连衣裙,方头小高跟,YLS斩男色,怎么看都是当今女青年最流行的打扮吧!
我连小姐姐的年龄都没过!正是广大异性男同胞择偶对象的不二之选!
我愤怒,我狂躁,我踩着高跟转过身去。
那没礼貌的小青年就这样撞进了眼。
小青年吊儿郎当地一脚踏在滑板上,插着腰,含着棒棒糖,白色耳机虚虚勾在耳廓,震天响的摇滚乐争先恐后地跑出来。
他一身潮流的朋克打扮,懒懒散散挂在身上没个正形,不耐烦地上下打量我。
这谁?恋语大学为什么会有如此桀骜不驯的农村杀马特?
杀马特小青年的模样实在长得好,五官立体分明,乍一看像是有几国血统的混血儿,出口的却是正腔圆调的中文:“阿姨,您让让,挡着路了。”
他一口一个阿姨存心找茬儿,我伸手打住他:“我像是当阿姨的人吗?”
小青年翻着白眼不耐烦“啧”了一声:“可不是?要不是古板的阿姨,您会解不开共享单车的锁?”
我嘴角一抽,这就是他叫我阿姨的原因?这就是他嫌弃我的原因?
我脚尖一转,彻底挡住他去路,端出了学姐的口吻:“看你年纪轻轻,刚读大一吧,你妈妈没教你要对女孩子尊重点吗?”
小青年撩起不蓝不紫的头发,嗤笑一声,手指一扬,漠视了我的问题:“那大一的小弟弟给您提个醒,直走100米,先左拐,后右拐,能解锁的单车在右拐后50米处。”
我:“………”
他左右手都挂满了手饰,一串佛珠格格不入地绕在他的左手腕上,衬得他手腕莹白发亮,随着他的动作轻微作响。
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,十分怀疑他话的可信度。
小青年趁我不注意,踩上长板,挂上了耳机,从我身旁飞驰而过,伸手一扬:“不用谢,阿姨,这是每个共产主义接班人都应该做的!”
这个挨千刀的小畜生!
(三)
我还是按照他七拐八绕的指路方向走去,在一排郁郁葱葱的梧桐树下,我果然看到了一排熠熠生辉的崭新单车。
我将资料交给了许墨,吐槽了一句:“你知道你学校里有个穿着很有个性的学生吗?”
许墨放下了资料,朝我看来。
“染着蓝不蓝紫不紫的头发,滑着滑板,活像个社会青年。”
许墨闻言轻笑了一声:“你说的是凌肖吧?他是我们学校最年轻的学生。”
“20多岁读大学没什么特别的啊?”
“不,他今年20岁,是考古系研究生。”
我:“…………”
“他很有天赋,是个天才,也很有个性,你刚才是遇到他了吗?”
我僵着脖子点点头,三观有轻微的破裂,20岁,研究生,这不经让我回忆起我20岁时候还在干嘛……
恋语大学是开放式的,每天傍晚都有很多市民来此锻炼健身,我跑完3000米,慢慢踱步来到自动贩卖机旁,点了一罐可乐。
晚风自天边袭来,穿梭了钢筋混凝土的冰冷丛林,彻底卸去了最后的暖意,我舒服地伸了个懒腰,等待饮料的降临。
跑完步喝可乐什么的,大概是最幸福的事情之一吧。
冒着冷气的易拉罐“咕咚”一声落下来,我揭开塑料盖板,哼着歌正打算拿起来,一只手从我身旁伸过来,毫不犹豫地拿走了它。
“哎———”
我转身要阻止,却看到凌肖略带戏谑笑道:“哟,阿姨?好久不见。”
他依旧一身潮流的朋克打扮,挑起一边的断眉,单手撬开易拉罐,仰头就喝了一大口。
“这是我的………”我嘴角一抽,“你没钱吗?”
凌肖用手背擦擦嘴角,我看到他手上还拎着一罐可乐。
“你不是有吗?!”我伸手去抢,他却扬起手来,笑的有些痞气。
“我的那罐百事可乐,你的这罐可口可乐,正好都只剩最后一瓶了。”他说着将红色的可口可乐倒进了蓝色的百事可乐中,不轻不重地摇晃了几下,“可乐要这么喝,才有灵魂。”
我:“………”还有这种操作?!
凌肖心满意足地猛灌了一口,从裤袋里掏出几个亮闪闪的硬币,塞进了贩卖机。
“你怎么这么没礼貌!你能不能不要叫我阿———啊!”
我“姨”字还没出口,他却贴着我一脚踹在了贩卖机上,成功将我的“阿”晋级成了尖叫,吓得我跳开了一步,凶什么凶!
一瓶饮料在他的蛮力作用下不情不愿地滑下来,他弯腰拾起递给我:“这机子不好使,得踹几脚———喏,给你了,年纪大了就不要喝可乐,免得以后骨质疏松。”
我低头看手上那瓶酸奶,嘴角一抽,抬头却看到他夹着滑板已经跑远,朝我挥挥手:“阿姨有空再见!”
“凌肖你个混蛋!”
我气得一手甩在了贩卖机上,痛的我“嗷~”地嚎了一声。
他的笑被晚风远远送来,清澈得不可思议。
(四)
为了跟进国家的号召,为了我节目的收视率和新颖性,我强忍着哈欠听完了恋语大学花大价钱请来的名师讲座,低头看自己摘抄的笔记———真惨不忍睹!
我揉着发酸的眼睛走出报告厅,暴露在阳光下,看晶亮的光点盈在指尖。
学校突然打铃,一阵喧嚣吵闹后,三三两两的学生夹着资料从教学楼出来,其中一人的身影瞎了眼都不能忽视。
凌肖被几个女学生包围着走出来,脚步飞快,神色不耐,三言两语打发了热情的同学,不经意间瞥眼看到了我。
对上了眼神……
我默默转身,扭头就跑!
“喂——你跑什么!”凌肖隔着教学楼大老远喊道,“那是实验室!你进不去的!白痴———”
我“哐———”地一声砸在透明玻璃门上,留下一个油腻腻的印子。
我吃痛蹲下来,吸着冷气揉额头。
哪个混蛋把玻璃门擦这么干净的!
有人匆匆跑过来,一双马丁靴出现在我模糊的视线前,他蹲了下来,拾起我散了一地的资料,突然就笑了起来:“哈哈哈哈哈哈哈———你这记的是什么呀?你看得懂吗?”
凌肖丝毫不顾疑得脑震荡的我,饶有兴趣地又翻了几页:“阿姨你这听课效率不行啊———”
我摸着黑去拍他的手:“放下!这是你能看的东西吗?”
一只手突然掐住我腮帮子把我整张脸抬起来,凌肖蹲在我面前煞有其事地左右端详:“不得了啊,阿姨,您这额头肿的和寿星似的。”
我胡乱摆脱他的钳制,抽过他手中的笔记:“还不是因为你!”
他站起来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,又把我提起来:“好好好——行行行——我的错我的错,我带你去看看校医?”
他漏出了几个笑音,越发让我窘迫难堪起来。
他微微屈膝与我平视,阳光盛在他琥珀色的眸子里,流转出少年人专有的顽皮活跃来,他弯了眼,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:“寿星阿姨?”
我气急败坏地去打他。
恋语大学医务室。
凌肖没个正形糊在门框上,抿着嘴强忍着不笑出声来,校医拿着冰袋给我消肿,没好气白他:“看什么看!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!过来,给她敷好!”
他拖沓着脚步懒懒散散应了一声,坐在了我面前。
由于受伤位置的关系,我目光所及处只有以凌肖为中心的一圈,我迫不得已地盯着他看。
记住,是迫不得已,才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!
我对比我小的男生没有感觉!
三月阳光温煦充足,树影婆娑,摇摇晃晃撒在他头顶,他的发梢略微有些蜷曲,便恰到好处地盈满了韶光,毛茸茸的一片,使人想狠狠揉上一把。
凌肖换了只手继续勤勤恳恳地消肿,漫不经心问道:“喂,看什么呢?”
“看你好看啊。”我脱口而出,随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,“噌”地就红了脸。
凌肖一愣,双颊也随之飞红,别扭地转过头去,嘟囔着:“有什么好看的………”
(五)
今天周一,又是被上司打回原型的一天……
李泽言面色冷峻,将我的策划案抛回了办公桌,语气森冷:“这样的策划案你也敢交上来,需要我考虑撤资么?”
我连连摆手:“不不不不不不———不用考虑不用考虑……”
我呸!
“不需要撤资!我我我———我马上回去重做!”我忙不迭抢过策划案,没等他他开口,几步蹿到门旁,遛了出去,“李总再见!”
我在华锐公司的卫生间洗了把脸,整理了我努力一周的策划案,烦躁地揪着几分头发。
万恶的资本主义者,难道就没人制裁他吗?!
我朝他的办公室大门狠狠竖了个中指,刚好被拿着手机的他出来撞个正着……
出师不利,出师不利……
我愤愤地踩着小高跟走在街上,有人踩着滑板停在了我面前。
凌肖摘下一边的耳机,皱着眉不悦道:“叫你好几声了,干嘛不理我?”
耳机里的音乐震天响,他踩着色彩斑斓的滑板,牛仔裤破得和街头乞丐有得一拼,三月天气尚未真正温暖,我看着他双腿莫名一凉。
随后我悲哀的发现———我原来真的老了吗?
他跳下滑板,双手插兜绕着我转了一圈:“不开心?”
我莫名其妙地眼睛一红,小声地哭了出来。
凌肖:“………阿姨?没你这么碰瓷的!”
他一口一个阿姨叫得欢,我哭的越来越泛滥,索性坐在步行街长椅上彻彻底底哭出了声。
“混蛋李泽言……混蛋华锐公司!”
凌肖嘴角一抽,踏着滑板站定在我面前,嫌弃满满:“别哭了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。”
“混蛋凌肖!”
凌肖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我抽抽嗒嗒地打开手提包抽了张纸巾,打着嗝问他:“你有过拼尽全力做好的事被别人一票否决的时候吗?”
凌肖摩挲着下巴仔细想了想:“没有,我的论文和社会实践都是一次通过的。”
我哭的更大声了。
“阿姨,别哭了,本来就丑,一哭更丑。”
“不许叫我阿姨!”我气急败坏,把纸巾丢在他身上。
凌肖双手插兜,任由我把纸巾砸在身上,随后蹲下来,与我平视,将他平日里踩在脚底下的正经一次性端上了脸:“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?”
他的眼睛是非常漂亮的琥珀色,漾开一圈圈的光泽,沉稳而又澄澈。
我泪眼模糊,抽抽嗒嗒打了个嗝:“小姐姐,如果不行叫姐姐也可———”
“好,小姐姐别哭了,我带你去吃小蛋糕?”凌肖伸手抚开了我的刘海,抽了我手上的纸巾,细心地替我擦干眼泪,“很甜很好看的那种。”
我感到久违的少女心又回来了。
(六)
甜品店里,凌肖蹲在橱窗旁看形形色色的小蛋糕,转头不耐烦问道:“你要吃什么,快点。”
他的发丝随着他动作划出一道活泼的弧度,有薰衣草的香气蔓延开来,我脸突然一热,磕磕巴巴道:“随,随便啦……对了,今天周一,你怎么不上学?”
凌肖端出了一块抹茶蛋糕,顺手捞起橱柜上的两瓶可乐,依旧一红一蓝,反问我:“你怎么没上班?”
“刚下班……”
他叼了个勺子,又夹着递给我一个,用脚勾开椅子,含糊应了一声:“哦,那我也刚放学。”
我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蛋糕入口即化,绵软细腻,甜品真是人类最伟大是发明之一!
凌肖用小勺子搅着杯子里的混合可乐,托着下巴漫不经心问道:“你现在心情好点没有?”
我点点头,抿了抿嘴,小声和他道谢:“好多了,今天谢谢你了。”
他闻言心情颇好地往后一仰,修长手臂挥出一道好看的弧度:“服务员,这边买单。”
我忙制止他:“不用了!你还是个学生,今天真的很感谢你,还是我请吧。”
凌肖没有看我,一手按住我翻开皮包的手,拿出手机买单:“不用,我刚发奖学金。”
他手心温暖干燥,五指虚虚扣住我手腕,随后又礼貌地分开:“注册会员有优惠是吗?”
服务员点点头:“是的,注册会员可以兑换积分,集齐一定积分后可以兑换小甜品。”
凌肖点头:“行,留个号码就行了是吧。我号码是———”
他报数字的速度很慢,我风云暗涌暗默不作声地狂记他的号码,默背了好几遍。
“喂。”凌肖托腮不看我,手指轻轻点在我手背,“我都把号码报得这么慢了,你怎么还不记下来?”
(七)
“你有想过和比你小的男生在一起吗?”朋友问我,“就时下很流行的小奶狗。”
我眼皮一颤,心虚地抹了下鼻子,讪讪道:“没……没想过……”
不知为何,脑海突然浮现了凌肖的脸,看到他张扬恣肆的勾起嘴角,暧昧不清地叫我姐姐。
我忙晃晃头,将这张要命的嫩脸甩出脑海。
“有情况啊———”朋友戏谑道。
“我不是!我没有!别瞎说———”手机突然震动起来,凌肖弟弟的名字赫然其上,心虚得我当场飞了手机。
我狼狈地蹲下捡起手机,按下了接听键:“喂——”
对方的背景声音嘈杂不堪,夹杂着浪涌般的欢呼,凌肖喘了几口气,开口依旧带着一贯的慵懒散漫,使人不自主就红了脸:“你在哪呢?有空吗,来趟学校。”
我顶着朋友意味深长的目光,抽了抽嘴角,眼神飘忽不定:“有,有什么事吗?”
“来看我比赛。”他言简意赅,“有空就过来,没空就请假过来。”
“没人给你捧场吗?”难道他在学校里人气不足,导致连比赛都没人捧场???
“得看是什么人来给我捧场,恋语大学室外篮球场A号,过来时记得给我带两瓶可乐,一红一蓝,别忘了———我先挂了。”
凌肖说风就是雨,干脆利落挂了电话,通达了我不得不去的命令。
“哟,谁呢,打个电话让你脸红成这样?”
我拎着小包,捂着脸做贼心虚:“没谁,我弟弟打球呢……”
“哦~快去吧,”朋友端着咖啡轻轻抿了一口,“祝你马到成功。”
我:“……………”
刚到恋语大学校门口,已经能听到操场边热情洋溢的欢呼声,我跑到贩卖机旁点了两瓶饮料,想了想,又看了看四周,做贼心虚地轻轻踢了一脚……
等我跑到篮球场时,有人刚好从里面出来,一手环过我肩膀,抽走了可乐,推着我就往外走。
“哎哎哎———”我止不住他的步伐,头费力地往后探去,“怎么不打了?”
凌肖穿了件黑色7号篮球服,汗水晶亮地挂在额角,运动过后脸颊稍微飞红,更衬得肤色映白如玉。他贴身过来时沾染了未曾熄灭的热情,仰头灌了一大口可乐,喉结便在阳光下轻微上下滑动,致使上边的小汗珠没入了锁骨。
我莫名觉得自己喉咙干燥起来。
“打完了,你太慢了。”凌肖推着我走向场外,不管四周人的目光,靠在我肩头喘息了几声,“有点累。”
他呼吸炙热,烧灼了脖子的那一小块肌肤,他有些懒洋洋的,发出类似于猫咪的呼噜声:“怎么这么慢啊,都等你好久了。”
我攥紧了衣角,讪讪笑了几声:“这不是……堵车吗……”
我才不会告诉他是因为我在咖啡店里磨蹭犹豫了很久!
他眯着眼睛有些不满:“你当我是小朋友?周六中午堵什么车?”
“你本来就比我小嘛……”
“小?”凌肖直起身来,除却脸上未消的余热,他整个人都正经起来,“你把我当弟弟?”
虽然事实如此,但我总有种要好好回答的感觉……
“不不不不不………这只是生理上,在心理上,你比我大!”
这话怎么听都有些怪怪的。
凌肖突然低头轻笑了一声,用手遮挡了一下嘴角,促狭地看我,拉长了音:“是么?姐姐?”
他侧着头缓缓贴近我,细碎刘海有些凌乱地糊在额头上,我作死地去拨开了它。
凌肖一愣,眨了眨眼,随后痞气一笑,扣住我手腕:“这可不行。”
“凌肖!干嘛呢!去吃饭了———”有人扯着嗓子嚎叫,“快点!就差你了!”
他离我只有呼吸之间,凌肖掀起眼皮打量窘迫的我,贴在了我耳垂上:“姐姐要和我一起去吃个饭么?”
(八)
凌肖一定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小畜生。
一定!
凌晨2点,为了预防半夜神出鬼没的老畜生李泽言,我一向不开免扰,可没想到,打来电话的是小畜生凌肖。
和着他那头震天响的死亡摇滚乐,凌肖的声音含糊不清:“你在哪呢?”
“不是谁都像你这么有活力的,少年人,在家睡觉呢!”我炸着一头毛窝火道,“什么事?”
“你说什么!大声点———”
我:“……………”
这一吼直接震飞了我的瞌睡虫。
“我没聋,小声点。”
“……………”
突然一阵玻璃器皿的破碎之声,周遭混进来了些许的惊呼声,我心下一紧,直坐起来:“凌肖?”
“唔?在呢。”他含着鼻音,嘟嘟哝哝说着,“没事。”
又是一阵玻璃破碎之声。
“您是在打碟吗?!”
“敲杯子!”他回答。
我顶着凌晨两点半的月亮推开了酒吧杂乱不堪的大门,在混魔乱舞的舞池里,我找到了真的在敲杯子的凌肖小朋友。
“起来!”我抽了他手中不知哪来的筷子,移开了一遛破碎的杯子,“回家了!”
凌肖发丝凌乱,紫蓝色的头发被不断变化的色彩灯光里印染得变幻莫测。
他依旧一身朋克风的打扮,见到我竟罕见地弯起了笑,勾起了我的小手指:“你是来带我回家的吗?”
一开口,我就闻到他起码两瓶的红酒味。
趁周围人不注意,我架起安分的凌肖就溜出了酒吧,甫一打开大门,冷气便迎面吹来,凌肖打了个小小的喷嚏,迷糊地有点可爱。
“现在知道冷了?该啊你!”我有些无奈,“你家在哪?我送你回去。”
没想到他手指一仰,一戳我胸口:“这。”
这小畜生哪学来的不正经?
一路上他东倒西歪,好在酒品还行,既没吐又没疯,恋语大学离早上开门还有3个小时,总不能把他丢在大门口,警察局也去不了,要是他一觉醒来发现蹲了局子,不得委屈巴巴地哭出来?
我千想万想,一跺脚,打开了家门。
把他丢在了沙发上。
一到家他就不老实起来,一只手虚虚勾着我手指,歪着头眨眼露出小虎牙,乖巧地让人不能不防备:“姐姐?”
我眼皮一跳,要糟,最受不住他这样。
他见我不理他,轻轻晃了晃手:“姐姐?小姐姐?”
我快要按耐不住自己了。
“你怎么不理我啊?”凌肖委屈巴巴地拉着我手埋进了脸,“你是不是不喜欢我?”
他把我手指当成了磨牙棒,尖利的小虎牙轻轻磨合,刺得我心头痒得厉害。
我触电般抽回手指,头也不回地关门进了房间。
我贴着门听动静,半晌良心实在过不去,又抱了一条被子走了出来,忽略他亮晶晶的眼神,劈头盖脸砸在他身上。
“哐———”一声关上房门,捂住了狂跳不止的心,自暴自弃地钻进被子长叹了一声。
第二天一早,我圾着拖鞋神智不清地走出房门,与沾了一身水汽的凌肖相遇在厕所门口。
他见到我,将衬衫随意往肩上一搭,勾起了一边的嘴角,抬手撩起湿漉漉的短发,丝毫不顾及上身赤裸。
“早啊。”他绕过我,体温虚虚实实地辐射过来,散开我玫瑰花味的洗发露。
我:“!!!!!”
他勾着衬衫赤脚走至厨房,倒了杯水,尚未碰到嘴唇,被我抓狂地制止:“那是我的杯子!!!”
他闻言眨了眨眼,然后毫不犹豫地贴上去猛灌了一口。
“我今年20岁,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,我都是成年男性,你昨晚将我带回来,就该做好觉悟。”
他靠在厨房厨壁上,半开不开地穿上衬衫,朝我举了举杯子:“祝你今天愉快。”
(九)
我拍开朋友家门的时候是晚上八点钟,她敷着面膜冷淡睥睨我:“何事?”
我贴在门上气喘吁吁:“男性的法定结婚年龄是几岁?”
“……………”
我万籁俱灭地坐在她家沙发上,絮絮叨叨娓娓道来:“没想到………没想到………我,我我我,我居然睡了他…………”
朋友优雅地给了我一杯冰水:“来,镇镇脑子,别把春梦当成现实。”
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!他比我小,今年20岁,犯不犯法啊?”
“你不是说对年纪比你小的不感兴趣吗?”
“可他!他———他那个样子,这谁顶得住啊!”
“而且他一口一个姐姐姐姐的!还不如叫我阿姨!”
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。
情人节那天我带他去商场买了几套衣服鞋子,明面前上是感谢他上回安慰我的回礼,但背地里就是单方面承认他是我的小男友,带出去显摆显摆。
他腰细腿长脸蛋儿又俏,但凡是个销售员都以为他是我弟弟………
凌肖在第四个销售员热情洋溢的“他是你弟弟啊?”中垮下了脸,黑得赛锅底,站在一旁一言不发。就幽怨地盯着我看。
“我不是她弟弟!”他终于赌气爆发,穿着我精心挑选的皮卡丘连帽衫,揭下了长耳朵的帽兜,气呼呼地就跑了。
我付了钱就跑去追他,在途经商场厕所的时候被他拽了进去,贴着墙就被他亲了。
亲了啊!就那种感觉被小狗呼哧呼哧舔脸的感觉,又急又燥,犬牙还尖,含着下唇细细摩挲,又不舍得一口咬下。
他压着我手挤进了指缝,他人又高,弯下腰来抵着墙俯视我,微微喘着气:“这就是我对你的意思。”
说完他又亲,这回发了狠,卷着我舌头吮吸,牙齿磕碰到一处,我尝到了他残余的可乐的甜味。
这亲了也亲,表也表白了,他还不满意,非得呼噜呼噜地埋在我脖颈里撒娇:“你要是不答应,以后我天天叫你阿姨,叫到你答应为止。”
“狠不狠,你说狠不狠!”我把左手背拍在右手心上,气急败坏,“小畜生啊小畜生。”
朋友:“哦。”
再后来,我俩在一起了,可就在今天早上,男人嘛!哪个早起没精神?
他就蹭我,末了还哼哼了几声奶音,无非是“难受”啊“姐姐”啊,“帮帮我”啊之类的,这谁顶着住啊!
他又埋在我脖颈,磨他的犬牙,难受得狠了,眼睫毛都湿了,我就妥协,他立马从床头柜里拿出了那啥………
我欲哭无泪,话都讲到这份上了,只能妥协。
可我低估了他的实力,20岁啊………最年轻最有活力的时候啊,叫他停都不听,非要到上学迟到为止……
我捂脸:“没脸见人了……”
朋友:“哦。”
“那犯法吗?”
“犯贱!”朋友咆哮,“你是存心来糊我狗粮的是吗!”
我忙不迭从她家里跑了出来。
凌肖靠在电线杆上低头在翻手机,鲜红的头戴式耳机刺眼得要命,把他那圈脖颈衬得修长白皙,转头时折现一个要命的沟壑。
他歪头一笑,穿着黄色的皮卡丘套头衫,揣着兜朝我走来:“姐姐不开心?要不要我唱歌给你听?”
他耳机里的声音源源不断流泻出来,和着鼓点,我感到心脏几乎要跳将出来,他似乎看透了我,伸手按在了那处,含着软乎乎的奶音:“姐姐,我是不是在那里啊?”